终将被落叶镇压的时光【真实故事投稿06】

老听人说“不要用伤害的方式去验证自己在别人心中的重要性”。以前不能理解,既然珍惜,何苦伤害,真是滑稽!但等到时光受伤,无药可治时,才发现自己已成小丑,滑稽不堪。

八月份的天气与太阳交好,感情浓烈,没有丝毫嫌隙,每天都幸福的涌出热浪。这幸福不止,热浪便丝毫不敢松懈的为此作衬。此时已高考完两个月,莘莘学子们下了战场,有的是蟾宫折桂,美人相伴;有的却是从头再来,考场坐烂,而我属于后者。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我剃了个光头,看起来就像长着小刺的仙人掌。其实主要是因为找的那所补习学校纪律太严,为了能够坦坦荡荡的进入校园只能给头上花些钱了。报到那天去的较早想率先进去观察环境,找到自己的班级,默默坐在角落然后聆听一下这个能够让我进入大学的平台对我有什么要求。

我涌入人群,进入校园。可是在分班名单上我没有搜索到我的名字,我只能遵从指导老师的意见去主任办公室查询,终于在排了不短的队之后我找到了自己的班级。等我过去,班级里已满满当当没有角落,只有耀眼的第一排。我只得在大家的注视下走过去坐下,消除自己的突出。班主任是一个矮小的女人但声音十分高亢,适合老师这种需要大喊大叫的职业。“为了同学们能够快速的融入到这个新环境中,我允许大家自己挑选同桌,自己选择座位”。等她讲完那些无关紧要的话,突然说出这句真正重要的,大家都打起了精神,眼含光芒。而我有些期待又有些许的担心。期待遇见,担心剩下。

老师把大家都叫到走廊里,然后开始自助选择。等待挑选的我看到曾经高中的同学走过来,我稍微缓了口气,看来至少不会被剩下。他拉我去他加入的小组,三个女生,三个男生。高矮胖瘦什么类型都有。就这样我们参差不齐的组合进入了教室稳定的坐下。

第二天高四生活正式开始。

课间我正前排的女生突然转过来问我“听说你英语学的挺好的?”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看了看旁边的高中同学,这一想便知,我被了解了。

“我数学比较好,我可以帮你学数学,你可以帮我学英语,”。她见我不做声就接着说。

我平时不怎么跟女生说话也很少跟女生打交道我不太想回应她的提议。可她指着我的同桌说“为了方便,咱俩做同桌,我跟他换一下”。她跟我同桌是小学同学,要求起来也挺直接。可我不想换,直接拒绝。后面几天她时常转过来问我英语,虽然不想回答 但毕竟是一个组的,人家接纳了我,我也该有所回报。我虽然没什么女性朋友,但是只要熟悉了我也是很闷骚的。

经过了半个月的接触,我跟她也算有说有笑,想谈甚欢。她叫姜可,发量惊人,一团乌黑,与她的肤色也挺相配,都黑黑的,眼睛蛮大,鼻梁一般,算是斜坡。身高不到一米八,一米六五左右,跟我差不多,在女生里我们都是算高的。不过也因为这样的熟悉我和她终究还是成了同桌。不过题没有相互讲多少,闲话倒是说了一大堆。

第一次模拟考试结束后,我跟她分数名次差不多,这样看她是进步的,我是有些退步了。因为她第一年走的是艺术,学舞蹈的。高考比我低了三十分,而现在分数持平,看来要努力了。

“我本来想这座位是大家自己调的,那就这样根据大家的意愿一直坐到最后吧,但是根据这次成绩我觉得还是要换,这样,咱们根据成绩先后来自己选座位”。班主任在发完成绩条之后大声说道。

这时,一张纸条从姜可手里缓缓划了过来。“不管怎样,我要和你坐在一起”我瞅了一眼上面的话,差点叫出来。这算什么?等我想要开始激动的时候,就看到了下面“隐藏”着的话,“我还要你帮我学英语呢”我原本瞪大的眼睛眯了起来,刚才怕没有看仔细的字,现在却怕看清楚了。我跟她名次还算靠前,因此座位选到一起还是很可能的。我没有给她回信,只是笃定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我们还是没能坐在一起。因为我们不仅是同桌还是一个组的,我们俩不想分开,组员也不想分开,但是大家的成绩相差较大,于是她就用数学开始验算起了概率,规划起了选座策略。结果因为成绩在前面的人的干扰,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于是我坐在了第四排,她坐在了最后一排,就这样相隔甚远。前排的位置我谁都不认识,于是我每天都站在后面听课,准确的说,是站在她的后面。

就这样,她偶尔转过来问问我英语,我和她也说说几句闲话,顺便问问数学。站的天数多了,大家都习惯了,包括老师。

“这是我们补课老师发的单词书,她要求我每一个都会读,今天晚上我就要去上课了,但一个也没看,不会读,一会自习课你站在后面教我读可以吗?”我的回答就是在后面站着不断的读着每一个她指出的单词。“真想让你换过来呀!”她在听完最后一个单词时说出了这句影响未来的话。

“老师,我想跟姜可做同桌,她教我数学,我教她英语,互相学习,可以吗?”老师看了我们俩的数学和英语成绩便答应了。就这样我每天期待着她的到来,期待着能与她多说几句话,她是数学课代表每天要在后黑板协布置一道题,我就每天把旧的擦去,让她写的方便。我每天都会买很多零食,分给周围的人,然后让她理所应当的接受她那一份。

有一次体育课,因为下雨,我们便在室内看视频。她指着画面里的一个男生说“好可爱呀,跟你挺像的。”说完她的手就渐渐上了我的脸,用手戳了戳,捏了捏。那时候我的心脏地震了,从此我每天的心思全都在她身上。可能是我的不思进取太过明显,她直截了当的说“我不知道你现在对我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但是如果你再这样,我们高考之后谁也不要联系谁”听了这样毫不掩饰的话,我离开了座位,去窗台吹风。

快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回到座位,她好像在写什么东西,写着写着还哭了。我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直到她把那些带着泪水的字拿给我看,“知道我为什么想和你做同桌吗?因为你对待英语那么的热爱,讲英语题的时候是那么自信,那天你站在后面给我读了那么多的单词,我很感动,我当时就想要一直和你做同桌,可是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连英语作业都不写了……”看完这些我拿起了英语纠错卷。可是积重难返,

在第二次考试中我退步巨大,失去了选择座位的自由。她又进步了,凭着这点她向老师求情,希望我可以和她坐一起,教她英语,毕竟我的英语还是班里第一。结果是我被调配到了一个陌生的角落,最初我寻寻觅觅的角落此刻成了不安与惶恐。

每天我把早饭放到她的桌上,回到座位,看她吃了,很高兴,但只能与墙分享。当她把早饭钱给我的时候,我直接说了句绝交。也许我们的关系还只是给予东西要用交易的方式,但这不是我这样努力的目的呀。她没说什么就走开了,像是眼有泪水,又像是嘴露微笑。四天后,我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些与墙分享的美好。我把她喜欢的《报菜名》连搜带查的翻译成了英文,用这个向她道歉。我们又和好了。

下一次的考试我进步了许多,我和她又坐在了一起,我们的关系好了许多,我给她东西她也不会拒绝。就这样我们的关系和成绩一样走上正轨。可是快一模的时候她中风面瘫了,每天看着她那有些歪斜的脸,总是担心她会受不了,我告诉她,她就像太阳一样,把我从泥淖之中拽了出来,所以太阳一定要乐观,这样不仅能照耀别人,也可以带给自己光辉。她说我是第一个说她像太阳的人。就这样我们参加了一模考试,她考的很好,我的成绩也能跟她继续做同桌。

接下来就是寒假了,还好高四的寒假不会太多,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可是疫情来了,初七之后我们开始上网课,因为她是数学课代表,要盯着屏幕看上课打卡,一个人容易出错,于是我就成了她的搭档,乐此不疲。

但是她从来没有主动找我说过其他事,我发消息她有时候也不怎么回,我就删了她。当晚她找到跟我关系好的韩煦问我怎么了,韩煦告诉我她在找我,于是我把她加了回来。

“你睡了没有?”我发了一条有些滑稽的开场白。

“没有呢,在等你”我不知道怎么回。

“景译,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只有你一个永远是真心帮我的,我想跟你做一辈子朋友,看着你毕业结婚生子。”看到这些容易令人流泪的话,我确实心头一震哭了出来,但是我想到我们只能是朋友了。

在这之后,我们又变得平平淡淡,只是说关于学习和网课的事情。于是我又删了她一次,果不其然她又给我发了很多令人动容的话。我删的很频繁,她也回的很频繁。

“景译,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了,你也应该接触接触我的圈子了,我把你推给我闺蜜了,你加一下。”她这样说我怎么能拒绝呢?我把成为我列表好友的宝贵机会给了她的闺蜜。

“你是不是喜欢姜可?”这是她给我发的第一句话,这算什么?兴师问罪?我想了想说“喜欢” “那你还答应她要做朋友” “我是喜欢,但并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欣赏她的那种喜欢”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再删她,试探她了。”后面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随便寒暄了几句就结束了。我没有去找姜可问她的用意,这是敲打还是劝诫?

在疫情稍稍好转的时候,毕业班时间紧任务重,率先开学。我们见面了,她的面瘫还没有好,说话的时候,嘴还是近视眼可见的歪斜。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做着她以为的朋友,我幻想的恋人。在学校我不会删她,只是有时候突然不理她,她就会问我怎么了,我不说她也就干自己的事去了,之后我就去找她道歉,这样反复,就好像是令人厌恶的家暴一样,忍了这次还有下次。

一次晚自习,我照例出去给我们俩个买饭,回来后我抱着饼开始啃,这时一滴辣油流了下来,在校服上渗开,触目惊心,等我发现时,已经想扔了这件衣服。她看到了,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肥皂,涂抹了一会,揉搓了一会,那油渍没有丝毫退缩,于是她抱着我的衣服去了厕所,回来后油渍消退了大半。“谢谢姐,你对我太好了” 她笑了笑说“没事,只要你以后对我好一些,不要再突然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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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的时候我不再去小饭桌,我想六月的时候可以给我退些钱,而我也不再吃早饭,我要攒些钱。我有了这些钱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为她准备生日礼物了,一只大熊抱着画,画里有一本夹着书签的书,一个如意形状的U盘插在电脑上,一旁的加湿器在喷出层层薄雾。我送她的礼物可能会构成这样的景象。她在收到最后一份的时候说“终于结束了,一个生日,你礼物连着送了一个月。你生日我送你什么呀!”

六月末的时候要拍毕业照了,而我觉得与她这样的关系定格在照片上,日后看起来也是慢慢的无力感。不如草草结束,于是我没有去参加毕业照的拍摄。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则短信“景译,你不来参加毕业照就好像你在我高四一年里没有出现过一样,我没想到你会做的这么狠!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初恋,但是我把我能给你的资源都给你了,你怎么这么绝情,我恨你!”我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加油,你好好考。”

高考出成绩那天她打了电话过来,她带着哭腔问我“你考的怎么样?”我不知道她是考的好喜极而泣,还是没考好伤心难过。我没有说话因为她的快乐我没法分享,而她的悲伤我也没有资格安慰。

后来得知,她的成绩过了一本线许多,英语考的也不错,而我以数学55分的成绩进了一所二本学校学英语。

虽然香囊上大都会坠着那舞动的流苏,也许香囊离不开流苏,流苏也离不开香囊,但是香囊只有一个,流苏是汇聚在一起的。流苏的重要香囊永远记得,但只有其中一个给予的伤害,不会让她失去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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