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6000万元的捐赠背后,网易有自己的思虑。
6000万背后的天才计划
“什么关系?说!到底什么关系?啊?!”
晚上10点多,一个女人的吼叫在居民小区的夜空中回荡,声音尖利,语气歇斯底里。过了10秒钟,一个一个稚气的男声,用颤抖的哭音回答:“互为相反数”。
尽管是个调侃家长陪读的段子,但却让家中有适龄儿童的家长们心有戚戚。在辅导孩子复习数学的过程中,类似的家庭伦理剧却或多或少的在不同的家庭反复上演。
“数学太重要了,我功利一点讲,在中高考里,靠语文和英语是拉不开差距的,数学不一样,学得好很容易和其他同学拉开差距。”海淀家长王洁回忆,在她女儿初二的时候,一次考试中,因马虎而做错了一道选择题选择题,直接导致孩子没有考到她满意的分数。孩子对此不以为意,她的情绪却在一瞬间崩溃了,朝孩子大喊了将近半个小时。
图片来源:CFP
“数学是理工科的基础,把理工科学好,孩子以后会多很多选择,我不希望孩子在将来择业的时候,会因为我没督促她好好学数学而骂我。”王洁说。
也不是每位家长都会将孩子思维里的那张弓拉满。李芸认为自己就不是一个典型家长,在她眼中,孩子的数学成绩只要不掉队就一切都好,她更加看重孩子的逻辑思维训练,“逻辑训练到位了,数学开窍就是或早或晚。如果一直不能开窍也没什么,还有计算器呢。”
李芸的孩子目前尚处于学前阶段,在竞争压力的驱动之下,同龄孩子的学习水平都很超前,她的孩子会背乘法口诀,20以内加减法可以即刻口算,50以内口算个别时候会出错,在班上属于中等偏下的水平。
“我知道很多家长对孩子的数学很认真,可我就是从小对数学有阴影,所以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因为学习数学产生厌学心理,或者自我否定。”李芸回忆,在她的家长圈子中,没有几个妈妈在辅导孩子数学的时候能做到心平气和,哪怕是在学前阶段,而且这种压力会随着孩子成长逐渐放大。
家长们两极分化的认知恰恰是由数学这门学科的特质所决定的。数学是一门既有琐碎细节,又有星辰大海的学科。一方面数学法则明确了了计数、时间和金钱等日常生活中实际遇到的周期规律;另一方面数学也拥有许多复杂无比的谜题,需要前沿人才经年累月地尝试解决。
然而,数学专项人才却面临大量缺口。以复旦大学为例,2017年复旦大学数学科学学院的150名本科毕业生中,本科直接就业的仅30人,去向多为银行、投资机构或信息技术公司,另外大部分毕业生转战商科或计算机专业,谋求深造,仅有少数人在本专业继续钻研。
2018-2020年的中国数学奥林匹克国家集训队成员的去向也可以当作一个指标。在这三年间,分别有12、14和18人进入清华就读,但选择清华的数学人才大多都加入拥有“姚班”“智班”的计算机专业,仅有6人选择其他专业,继续从事数学研究的寥寥无几。
这种人才流动的趋势的也正是基于生计和兴趣之间的无奈选择。
正是为了追求数学广袤的星辰大海,2020年,经教育部批准,清华大学开展丘成桐数学科学领军人才培养计划选拔培养,面向全球招收中学阶段综合优秀且具有突出数学潜质及特长的学生进行选拔及培养,从本科连续培养至博士研究生阶段,致力于培养未来数学及相关领域的领军人才。
丘成桐是国际最高数学奖“菲尔兹奖”首位华人得主,也是目前中国数学界的领军人物,长期关注青年数学教育,致力于培养后备数学人才。
丘成桐
不久前,清华大学又发布通知称,将成立求真书院,以此保障丘成桐数学科学领军人才培养计划。
4月8日,网易也宣布向由丘成桐院士发起的“北京丘成桐科学基金会”捐赠6600万人民币,以支持国家数学科研及人才建设。
“北京丘成桐科学基金会”的宗旨是通过资助基础科学及相关应用领域、教育领域的公益活动,从而促进科学技术人才的成长,并普及推广科学文化发展。网易本次捐赠的6600万将用于包括人才选拔、国际交流及赛事举办等在内的项目支出。
对于网易的公益捐赠,丘成桐表示:“感谢网易对国家数学科研及人才建设事业的公益支持。期待未来我们能够发挥各自所长,合力推动我国数学科研事业快速发展。”
在线教育该往何处去?
在这6000万元的捐赠背后,网易有自己的思虑。
网易方面表示,捐赠之后,网易旗下的网易有道将与丘成桐团队在人工智能和基础教育等方向展开合作探讨。人工智能方面,网易有道将与丘成桐数学科学中心成立联合实验室,共同邀请国内外人工智能和数学领域专家开展学术研讨,推动学术界和产业界的科研成果共享及落地。在基础教育方向,双方将共同建立学习资料库,为学生提供优质学习内容。
在线教育在被疫情意外助推后,逐渐驶入快车道。在“停课不停学”的大势下,各家机构趁势推出免费课,头部机构的免费课报名人数均在千万量级。
根据艾瑞咨询数据,在疫情催化下,2020年教育行业线上化率提升了10个百分点,达到了23%-25%,整体市场规模达2573亿元,同比增速 35.5%。
整个行业高速增长的前提之下,在线教育机构也获得充足的利好。在整个教育行业,2020年共有14家企业融资过亿。
然而,教育却是个里程长远的慢行业,在加速冲刺后,过度营销、师资不足、课程不适应学生等状况逐渐暴露。
2020年1月,一位老太太同时在四家在线教育公司的广告中,以四种不同身份为机构背书的广告事故揭开了在线教育重广告、轻教研的面目。
一位在线教育机构的联合创始人曾对全现在强调,在如今的在线教育行业共有两种企业,一种的前端驱动的,他们通过广告、明星代言或者免费试课的方式往里砸钱,最后变成一家销售型公司;另一种是后端驱动,以教研和教学吸引家长,让用户自己说话。
两种模式互相比较,哪种公司做得是真正的教育一目了然。以网易有道为代表的后端驱动型在线教育公司在研发上投入明显更重。2020年第四季度财报显示,第四季度有道研发费用为1.28亿元,2019年同期为0.89亿元,增加的成本均花在了课程和产品上。
师资也是网易有道重金投入的部分,2020年8月,有道精品课宣布将面向知名院校优秀毕业生招聘网课主讲老师。“高中大班课主讲老师”职位年薪50万起步,其中的20%年薪可超100万;K12小初学段主讲老师薪资在40-100万之间。”薪资之高,令人咋舌。
实际上,这只是网易有道的常规投入。为了让更多孩子享受到互联网对教育产业的改造,丁磊和网易连续对教育追加投资,向丘成桐基金会的捐赠已是一个月之内,网易第二次在教育公益上投入重金。
3月25日,网易有道精品课推出的“冠军计划”,设1亿奖学金,鼓励从初一到高三所有优秀学生为热爱投入。计划围绕学生的学业发展、品德发展、综合素质全面发展、学科特长和创新潜质4个方面展开评选。此外,家庭贫困的优秀学子还将获得大学四年学费的资助。
次日,网易CEO丁磊在朋友圈中宣布,将奖学金加码至10亿元,并额外提出将奖励范围扩大到全国初一到高二的优秀学生,同时“既要鼓励学生全面发展,也要鼓励那些愿意为热爱投入,可以帮助中国登顶某个领域的冠军少年。”
丁磊本人朋友圈截图
在线教育绝不能只有烧钱。在丁磊加码“冠军计划”后,一位网易有道的老师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教育这条产业链上,最重要的三个环节是师资、产品和学生。“教育机构该思考一下,(用于营销的)钱到底应该用到哪里。”
网易有道用行动给这个问题写出了答案。
丁磊破桎梏
中国教育的痼疾已不是秘密。
此前,丘成桐在接受全现在采访时也指出,在中国年轻的科学家,很少愿意把全部精力放进去解决一个重要的问题,而且非要解决它不可。大部分中国小孩子很少有这个狂热,他们考虑的是要出国要赚钱。
这正是中国教育的问题所在。在过去数十年以来,唯分数论和实用主义教育培养出来的高智商、高分数,却过于注重自身利益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正如丘成桐此前所言,很多学生读书的唯一目标就是考试时拿到好的分数,而一般的学者的目标则是赶快去拿个头衔,然后去追求更高的名誉,这些都不是做学问的主要目标。
外部环境、经济状况正在急剧变化,教育改革也顺应时势开始提速,2018年,教育部印发了《高等学校基础研究珠峰计划》,《珠峰计划》中指出,要重视基本理论和学科建设,对数学、物理等重点或薄弱基础学科给予更多倾斜。2020年,强基计划招生改革试点也正式启动,选拔培养有志于服务国家重大战略需求且综合素质优秀或基础学科拔尖的学生。
指挥棒正式调转方向,对教育评价体系的修正迫在眉睫。2021年3月,六部门联合印发《义务教育质量评价指南》,从评价内容、评价方式、评价实施、结果运用、组织保障等方面提出了工作要求,力求进一步破除招生过程中的唯分数论。
这恰恰是中国教育界在探索如何补救过去落下的功课,探讨如何让学生素质与分数兼得,怎样兼具人文色彩和科学精神,拥有追求科技前沿的学习动力。
丘成桐本人正是一个全面发展的典型。他在最新出版的自传中大量引述古典诗词,将早期受到的人文主义教育潜移默化于数学研究。
丘成桐
丘成桐在全现在的采访中强调,诗词也是我们心灵跟大自然交流的一个渠道,假如和大自然交流得好,对科学就有感觉。做决断的时候,一个好的科学家跟第二流的科学家往往不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和科学家受到哲学的培养,对学问的了解都有关系,不是完全孤立的。假如没有这方面素质的培养就做不好,这些都不是科学的决定,怎么往前走,和人文的修养有密切的关系。
对学生的全面培养,也恰恰是网易有道近期着重投入的重点。无论是与丘成桐基金会合作挖掘数学专项人才,还是“冠军计划”试图筛选的“品德突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全面性人才,均在一定程度上多维度定义新时代的人才标准,转变唯分数论、唯学校轮的功利主义倾向。
网易CEO丁磊连续3年将教育纳入自己的两会提案当中,呼吁在线教育常态化、推动编程纳入基础教学体系,也是想通过科技填平教育鸿沟,推动实现教育公平,进而变革教育评价体系,改变人的命运,破解教育体制的痼疾。
互联网+教育的尝试目前还难言成功。网易做教育的基本逻辑是,将全国最好的教育资源聚集到一起,把“学区房”建在互联网上,让全中国的孩子通过智能化、趣味化、高效化的方式,找到兴趣、终身学习。也就是说,无论成功与否,这都是互联网企业推动优质教育资源共享,推动终身学习体系建设、修正教育评价体系偏颇的一次探索。
如丁磊所言,无论是捐赠丘成桐基金会还是设立“冠军计划”都是“热爱,并为之投入”,关注学科创新与鼓励人才全面发展并不矛盾。
在外部竞争环境发生剧变的今天,只有两手同时抓,两手同时硬,方可弥补基础科学研究的短板,选拔更为优质的尖端人才突破“卡脖子”的难题,并为之提供丰厚的生活保障。从这个视角来看,丁磊和网易,正在引领一个时代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