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瑶瑶怎么还不回来呀?她明天过生日,她答应了让我吃生日蛋糕的,我还给她准备了一个红包呢。”面对着儿子的问话,莫丽莲只能敷衍说:“瑶瑶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她会给你带蛋糕吃的。”可说完这句话,莫丽莲却背过脸去,悄悄抹去脸上的泪水。莫丽莲知道,儿子的这个红包再也无法送达了,因为她已经得到消息,放弃治疗回家的小病友瑶瑶已经离开了人世。图为手拿红包躺在病床上的小一凡。
“儿子生病这一年多来,我在医院里看到了太多孩子离去的场景,每当听到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时,我的心里也会悲痛万分。作为父母,如若不是万般无奈,又有谁会放弃自己孩子的治疗呢。”看着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儿子,莫丽莲内心悲痛不已,她害怕瑶瑶的遭遇有一天会成为儿子的真实写照,因为他们此刻也已经山穷水尽,无力面对儿子高额的治疗费用了。图为莫丽莲在出租屋内悲痛不已地抱着小一凡。
莫丽莲和丈夫罗淑雄家住湖南省郴州资兴市黄草镇。就在莫丽莲和丈夫结婚后的第二个月,莫丽莲身为乡村教师的公公罗戊珍就因为劳累过度,晕倒在他所热爱的学校里,再也没有醒来。当时一家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整天被失去亲人的阴霾笼罩着。直到2014年12月20日罗一凡出生后,才让这个灰暗的家庭再次拥有了欢声笑语。图为小一凡爷爷的荣誉证书。
随着罗一凡一天天地长大,他们这个家庭也逐渐走出了悲痛。而罗一凡也可能是继承了爷爷的基因,不但聪明可爱,还经常在幼儿园受到老师的表扬。每次放学回来,他总会高兴地给莫丽莲说:“妈妈,今天老师又表扬我了,我长大以后也要当教师。”每次听完儿子的话,莫丽莲和丈夫都在内心感到高兴,觉得父亲之前未完成的心愿,可能要靠儿子来完成了。图为生病前的小一凡和姐姐在一起的合影。
然而,这一切的幸福却在2020年的2月戛然而止。当时罗一凡经常哭喊着说腿疼、肚子痛,莫丽莲带着儿子在县医院检查之后,医生发现孩子有轻微的缺钙和贫血,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是在吃了补血和补钙的药之后,罗一凡的症状并没有好转。随后,夫妻俩先后带着罗一凡赶往郴州市中心医院、湖南省儿童医院治疗,最终在做了骨髓穿刺、基因检测等一系列检查后,罗一凡被确诊为:神经母细胞瘤(M期高危组)。看到结果那一刻,莫丽莲和丈夫罗淑雄痛哭失声,他们内心仅有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当时丈夫把我搂在怀里,擦去我的泪水说道:‘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孩子是我们生的,只要有一线希望,即使是砸锅卖铁,我们也要给他治好。’听了丈夫的话,我才逐渐清醒过来,是啊!哭有什么用呢?我要做的是勇敢面对,给孩子治病。”莫丽莲悲痛地回忆道。
医生给出罗一凡的治疗方案是先化疗,等肿瘤缩小了再做肿瘤切除手术。可是罗一凡的治疗进行得并不顺利,第一个化疗开始,就出现了严重的药物反应,每天呕吐得吃不下饭。第二个疗程里,伴随着腹泻、发烧,罗一凡的头发也很快掉光了。看着被病痛折磨得虚弱不堪的儿子,莫丽莲心痛万分,可她却每天尽量忍着悲痛,面带笑容地陪伴在孩子身边。因为她知道,儿子需要她的安抚,需要她的精神支持。
在经历了四个月的化疗后,罗一凡做了肿瘤切除手术。“当时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站在手术室外,我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时间过得非常的慢,每分每秒都是在焦灼不安中度过的。直到听到医生说孩子手术顺利时,我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蹲在地上,久久没有站起来。”莫丽莲悲痛地说道。
虽然每天被病痛折磨着,但是病床上的罗一凡却仍然表现得很懂事、很阳光。特别是每次看到妈妈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会给妈妈说:“妈妈,你怎么又难过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都不哭的吗?其实我现在身上一点都不痛,吃药不痛、打针也不痛。”可孩子越是这样懂事,莫丽莲的内心越是感到愧疚,觉得是自己和丈夫无能,才让儿子没有得到好的治疗。
“妈妈说我爷爷是老师,我要好好读书,长大了也要当老师。”这是罗一凡和小病友瑶瑶在一起玩时最爱说的话。可是这个6岁的男孩不会知道,他昔日的玩伴瑶瑶已经和他阴阳两隔,再也听不到他的诉说了。他更不会知道,他的父母每时每刻都在为他的治疗费用发愁,每天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对于这些大病儿童来说,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此刻,每一分钱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救命的稻草。图为一家人走在路上无助的背影。